贞观二年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“任何事情都必须掌握根本国家以
贞观二年,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:“任何事情都必须掌握根本。国家以人民为根本,人民以衣食为根本,凡经营农桑衣食,以不失时机为根本。要不失时机,只有君主不生事劳民才能做到。假若连年打仗,营建不停,而又想不占用农时,能办得到吗?”大臣王珪说:“从前,秦始皇、汉武帝,对外穷兵黩武,对内大建宫室,人力既已用尽,灾祸也就接踵而至,他们难道就不想安定百姓吗?只是没有使用安定百姓的正确方法。隋代的灭亡就是眼前的借鉴啊!陛下亲自承受了隋代遗留下来的弊病,懂得怎样去改变,不过刚开始还比较容易,要坚持到底就很难。我真希望陛下自始至终都能小心谨慎,从而善始善终。”唐太宗说:“你讲得很对。安定百姓和国家,关键在于君主,君主能与民休息,百姓就欢乐;君主多私欲,百姓就痛苦,这就是我之所以不敢任情纵欲,而不断克制砥砺自己的原因。”
贞观二年,京师旱,蝗虫大起。太宗入苑视禾,见蝗虫,掇数枚而咒曰:“人以谷为命,而汝食之,是害于百姓。百姓有过,在予一人,尔其有灵,但当蚀我心,无害百姓。”将吞之,左右遽谏曰:“恐成疾,不可。”太宗曰:“所冀移灾朕躬,何疾之避?”遂吞之。自是蝗不复为灾。
贞观二年,京城大旱,蝗虫成灾。唐太宗亲自到田野去看稻谷,看见蝗虫猖獗,就打死了几只并骂道:“百姓视稻谷为生命,你却把谷子吃了,你是在危害百姓啊。如果说老百姓有罪过,那么也只在于国君一人,如果你真的有灵性,就应当只啃噬我的心脏,不要危害百姓。”说完就要把蝗虫吃掉。左右的臣子大惊,连忙制止说:“吃了恐怕要生病,万万不可。”唐太宗说:“我只希望把灾祸转移到我身上,还怕什么疾病呢?”说完便一口将蝗虫吞下。不久,蝗虫之灾慢慢消失了。
贞观五年,有司上书言:“皇太子将行冠礼,宜用二月为吉,请追兵以备仪注。”太宗曰:“今东作方兴,恐妨农事。”令改用十月。太子少保萧瑀奏言:“准阴阳家,用二月为胜。”太宗曰:“阴阳拘忌,朕所不行。若动静必依阴阳,不顾理义,欲求福佑,其可得乎?若所行皆遵正道,自然常与吉会。且吉凶在人,岂假阴阳拘忌?农时甚要,不可暂失。”
贞观五年,有关部门上书说:“皇太子即将举行加冠礼,在二月里举行才吉祥,请陛下增加兵卫仪仗的规模,使礼节齐备。”唐太宗说:“如今百姓春耕刚开始,这样做怕要妨碍农事。”于是下令将礼仪改在十月。太子少保萧瑀上奏说:“按照阴阳家的推算,在二月里举行最好。”唐太宗说:“阴阳讲究禁忌,我从不信那一套。如果一举一动都必须依照阴阳家的话去办,不顾实际情况,而想求得福佑吉祥,这是不可能的。如果所做的都遵照正道,自然会万事吉祥。并且,吉凶取决于人,怎能听信阴阳禁忌呢?农时很要紧,片刻都不能耽误。”
贞观十六年,太宗以天下粟价率计斗值五钱,其尤贱处,计斗值三钱,因谓侍臣曰:“国以民为本,人以食为命。若禾黍不登,则兆庶非国家所有。既属丰稔若斯,朕为亿兆人父母,唯欲躬务俭约,必不辄为奢侈。朕常欲赐天下之人,皆使富贵,今省徭赋,不夺其时,使比屋之人恣其耕稼,此则富矣。敦行礼让,使乡闾之间,少敬长,妻敬夫,此则贵矣。但令天下皆然,朕不听管弦,不从畋猎,乐在其中矣!”
贞观十六年,唐太宗发现天下米价大都一斗值五钱,更便宜的,一斗只值三钱。因此,他对侍臣说:“国家以百姓为根本,百姓又以粮食为生命。如果粮食不丰收,国家就没有收入。既然粮食对国计民生关系如此重大,我又是百姓的衣食父母,只希望能够克勤克俭,不奢侈浮华,造福于民。我常常想赏赐天下的百姓,使他们都富裕尊贵。现在我减少劳役,不占用他们的农耕时间,使他们能够顺应天时,把庄稼种好,其实,这就是使他们富裕。我还推行礼仪谦让的风气,让乡间的百姓,年轻的尊敬年长的,妻子尊敬丈夫,其实,这就是使他们尊贵。只要天下人都得到富贵,我即使不听音乐、不打猎,也乐在其中了。”
《务农第三十》与《贡赋第三十三》讨论的是固本的问题。唐太宗认为:“凡事皆须务本。国以人为本,人以衣食为本,凡营衣食,以不失时为本。”贞观十六年时,他宣称:“朕常欲赐天下之人,皆使富贵。今省徭赋,不夺其时,使比屋之人恣其耕稼,此则富矣。敦行礼让,使乡间之中,少敬长,妻敬夫,此则贵矣。但令天下皆然,朕不听管弦,不从畋猎,乐在其中矣。”这些做法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禾黍丰登的局面。这与唐太宗在贞观年间实行重农政策,主张“农时甚要,不可暂失”,反对“动静必分阴阳,不顾礼仪”等是分不开的。
贞观元年,太宗谓侍臣曰:“死者不可再生,用法务在宽简。古人云,鬻棺者欲岁之疫,非疾于人,利于棺售故耳。今法司核理一狱,必求深刻,欲成其考课。今作何法,得使平允?”谏议大夫王珪进曰:“但选公直良善人,断狱允当者,增秩赐金,即奸伪自息。”诏从之。太宗又曰:“古者断狱,必讯于三槐、九棘之官,今三公、九卿,即其职也。自今以后,大辟罪皆令中书、门下四品以上及尚书九卿议之。如此,庶免冤滥。”由是至四年,断死刑,天下二十九人,几致刑措。
贞观元年,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:“人死了不能复生,所以执法务必宽大简约。古人说,卖棺木的人希望年年发生瘟疫,这并不是对人仇恨,而是因为利于棺木出售的缘故。如今,执法部门审理狱案,总是力求苛严,以此来博得好的考核成绩。现在该用什么办法,才可以使审案做到公平恰当呢?”谏议大夫王珪进言道:“只要选拔正直善良,判断狱案准确的人,增加他们的俸禄,赏赐给他们金帛,那么奸伪邪恶自然会止息。”唐太宗于是下令按这个办法实行。唐太宗又说:“古时候判断狱案,一定要向三槐、九棘之官询问,当今的三公、九卿就有这样的职责。从今以后,遇有死刑,都叫中书、门下两省四品以上高官以及尚书、九卿来议论,这样做,才有可能避免冤狱滥刑。”由于实行了这样的措施,到贞观四年,全国判处死刑的人只有二十九个,几乎做到了刑法搁置不用。
贞观二年,太宗谓侍臣曰:“比有奴告主谋逆,此极弊法,特须禁断。假令有谋反者,必不独成,终将与人计之;众计之事,必有他人论之,岂藉奴告也?自今奴告主者,不须受,尽令斩决。”
贞观二年,唐太宗对侍臣说:“奴才告主子谋反作乱,这条律令危害非常大,必须除掉。如果真有谋反,肯定不是一个人单独的行为。一定是和别人合谋策划的。许多人策划的事情,肯定会引得别人议论,怎么偏偏由奴才告发呢?从今以后,凡是有奴才告发主子的案子,切记不要受理,并下令将其斩首处决。”
贞观五年,张蕴古为大理丞。相州人李好德素有风疾,言涉妖妄,诏令鞫其狱。蕴古言:“好德癫病有征,法不当坐。”太宗许将宽宥。蕴古密报其旨,仍引与博戏。持书侍御史权万纪劾奏之。太宗大怒,令斩于东市。既而悔之,谓房玄龄曰:“公等食人之禄,须忧人之忧,事无巨细,咸当留意。今不问则不言,见事都不谏诤,何所辅弼?如蕴古身为法官,与囚博戏,漏泄朕言,此亦罪状甚重。若据常律,未至极刑。朕当时盛怒,即令处置。公等竟无一言,所司又不覆奏,遂即决之,岂是道理。”因诏曰:“凡有死刑,虽令即决,皆须五覆奏。”五覆奏,自蕴古始也。又曰:“守文定罪,或恐有冤。自今以后,门下省覆,有据法令合死而情可矜者,宜录奏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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